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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恶意与必然

第七章 恶意与必然

玉琴学姐家境不错,父母双全,生活富足安康;学习不错,温柔善良,正义感强。

过于常见的学姐系形象。

不过也正因为如此,这种学姐系形象崩坏的时候会造成极其庞大、可怕、恶劣的影响,对乐子神们来说是绝佳的佐料。

所以这种魔法少女并不算少。

想想吧,当她们在发现了乐子神埋下的关于魔法少女的原罪因果之时,三观崩塌却为了后辈不得不继续活着,在迷茫、绝望和奢求中继续战斗,直到某一天···嗯,这些人也就这样了。

如果宁晏情商稍微低一点,估计他就会说:“这种人你救她一次,下一次她还是会以另一个理由绝望、堕落、走向轮回的终末,何必呢?”

但他不会这么说,因为这就和那群乐子神太像了,而且,魔法少女之所以会有这种天注定的轮回终末,其因也只在王八羔子们那里。这些学姐系角色性格不过是加快走向魔女之路的添助力罢了。

宁晏放下了手中的签字笔,他正站在他所在的教学楼屋顶,左手拿着一个望远镜远距离观察着此时正独自徘徊在走廊上的玉琴——宁清轮回起始的学姐。

但从外表上看,她更像是班里的那种学习委员,或是文学社的社长一般的女孩,扎着单马尾,戴着一副可能是平光的眼镜,无论走到哪里手里总是要拿着一本书或是一个看上去就用了很久的老旧的笔记本。

“分毫不差。”宁晏缓缓放下望远镜。

王八羔子们暂时放弃关注他,连带着他也没办法如此远距离地感受着那位玉琴学姐此时的心情,她清秀瘦削的脸庞上总是隐藏着抹除不掉的忧愁——想必这个时候,她已经走向了通往魔女之路的快车道。

不过···宁晏又举起望远镜,宁清出现了——再一次。

宁清从玉琴手里接过了一本老旧的笔记本,郑重地拥抱道谢。当然,宁晏能看到她这一举动或多或少都带着点例行公事。

“很久以前想出来的动作,在这一时刻,这一地点,面对同样的人物,可能至少做了百八十次吧···或者更多?”

宁清这种角色的绝望大同小异,如此重复、繁琐、却又必要的环节反复上演,只为求得一个其实压根不可能实现的完美结局。在这种情况下,一个女孩子,哪怕她的心理年龄可能已经是个老太婆,但她还是会顶不住的,终有一日。

宁晏为避嫌,将望远镜移向学校后面几公里外暂未开发的原始山林,拯救一个宁清,嗯,也许很简单,只要把她轮回路上的所有变数全部除掉就可以了。

这可能吗?

对宁晏来说,有百分之四十五的可能性成功,如果那群王八羔子真的打算就此装死到底。

但拯救一个宁清有什么用?

不,不能这么想,宁晏缓缓摇头,他要拯救魔法少女,王八羔子的“忠言”还回荡在耳边。他是真的爱魔法少女,不是爱魔法少女这个概念本身,不然他就直接抄家伙和王八羔子们干架不就好了吗?何必和他们天天吵架,最后还被赶到这里来。

于是宁晏站起身来,今天下午是体育课,对高中生们来说是难得的解脱,但对宁晏,那就是天赐的逃课良机。

他要去找几只他印象比较深刻的魔兽,然后看看那帮王八羔子在一对一的情况下是不是真的要装死到底。如果是的话,那他就顺手清理掉,为了宁清,为了,额,为了,还为了什么呢?绝对不能说是为了游戏胜利。

——————

魔法少女宁晏轻巧地跳跃在高耸的古木之间,虽然因为神明的恶趣味,一个小护士像个猴子一样在林间穿来穿去实在是有点不太像话,但···宁晏没的选,就这样吧。

终于,她到了此行所为的那个魔兽的巢穴,正好魔兽没有出去狩猎,而是乖乖地待在巢里孵蛋。

那是一个鹰头狮身蛇尾马脚天鹅翅膀的···五不像?

宁晏不知道这是哪一个王八羔子的作品,也有可能不是神的杰作,某位魔法师或是魔法使都有能力制造这种魔兽。

魔法少女落到巢的边缘,缓缓朝中间走去,然而五不像只是抬起头来看了一下来者,然后就低头继续孵蛋了。

“你因为这个特别的地方,让前来除掉你的魔法少女产生了动摇。”魔法少女宁晏蹲在五不像旁边,看到有一颗蛋的一半露在外面。

“没有人能毫不动摇地杀死一位母亲。”护士魔法少女说。

“而且之后还要把她的后代挫骨扬灰。”然后宁晏补充道。

五不像再一次抬起头来,看向宁晏。

“您说,我到底要不要说话回应你呢?”她缓缓开口,声音轻柔,充满母爱。

宁晏摇摇头,“从我落到巢穴上你都没有攻击我的那一刻,我就知道这五不像肯定不是一只魔兽了,只不过我没想到是你在···额,‘上号’?”

五不像像是叹了口气,“他们都不愿意来,那就只好我上了。更何况,我也确实蛮喜欢这只魔兽的。”

“因为它是个母亲?”

“对。”

“哦。”宁晏点点头,席地而坐。

五不像伸出她的鹰头蹭了蹭宁晏,后者微笑着拍了拍五不像的脖子。

“我说的话你考虑得怎么样了?”五不像发问。

“你说的确实有一定道理,”宁晏点头赞同,“但也只是有一定道理罢了。”

五不像的鹰头轻轻啄了啄宁晏,像是有些生气地责备道:“我还不了解你?宁晏啊,你只爱魔法少女,这个魔法少女是你刻板印象里那个圣洁的形象,而不是凡世中真实存在的,你所厌恶的什么学姐系、轮回系、亚撒西系···”

“我如果只爱魔法少女,我为什么不干掉你们,然后大手一挥,让剩下的魔法少女都成为我心目中的样子?”宁晏歪头反问五不像。

五不像那鹰头上像是露出了不怀好意的坏笑,她缓缓说道:“因为,你也讨厌这种魔法少女啊,你把它叫什么来着,O神系···”

宁晏低下头看了眼变身成魔法少女后自己的样子,她古井无波的双眸终于难得的瞳孔地震了。

虽然只持续了两秒。

然后她就立即站立起来接数个高难度的后空翻与五不像拉开距离,像是恼羞成怒一般,对准五不像,举起了手中由光属性能量汇聚而成的注射器。

“废话少说,为了宁清,开打吧。”哪怕是到这种地步,宁晏也还是选择了谎言。

五不像悲哀地摇摇脑袋,缓缓起身。

“这场游戏,你真的输定了。”

——————

宁晏将针筒朝前刺出,然而五不像躲都不愿意躲,直接用她尾巴上的那个蛇头咬住。

“你心很乱。”神明评价道。

“嗯。”宁晏点头应是。

“何必?”她又说。

“为了魔法少女。”宁晏松开针管,原地高高跃起,于空中做出飞踢的姿势,但五不像展开洁白的天鹅羽翼,与宁晏拉开距离,让她扑了个空。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五不像缓缓落地,她没有看向不远处的宁晏,反而是将目光投向了她的蛋。

就在这时,宁晏却飞快地从地上爬起——一眨眼间,她便来到了五不像面前。

“我不懂你的意思。”宁晏狠狠击出一拳,正中五不像的鹰头。

五不像倒退数步,蓝色的血从嘴角缓缓滴落,她看着宁晏甩甩手,准备再次进攻。

“我和你,是家人。”

五不像高高跃起,翱翔于半空,她那双无神的眼睛于高处俯视着魔法少女。

宁晏抬起头与她对视,眼神里似乎充满肃杀的决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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